我的父亲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乡村医生,记忆中深沉伟岸的父亲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,每年大年三十的中午,父亲就开始将堂屋的大桌子清理干净,整整齐齐放好之前亲手裁剪好用来写对联的红纸,用一小碟,倒上浓黑的墨汁,手提毛笔,一气呵成写好一副对联,那鲜红的对联在父亲挥毫泼墨后,便立马有了灵魂,那龙飞凤舞的字体总是让我为之震惊,大门上贴上红对联,窗棂上也要贴上,太公在此、福禄平安、风调雨顺、等用剩余红纸裁剪的小红字条,家里就有了浓郁的新年气息。
从我记事起,由于家里开了小商店,父亲又开了诊所,家里总是人来人往,热热闹闹的,即便到了大雪纷飞的冬夜,总会有头疼发热的街坊邻里半夜来敲门,小小的我总是会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,听着窗外怒吼的北风声,我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,母亲赶紧帮忙我拉了一下被角。父亲一刻也没有迟疑,应声披着一件大衣就去开门,我再一次往温暖的被子里缩了缩,母亲便轻轻的把被子往上拉好。父亲的诊所就在家后院的一排平房里,诊断室,输液室,药房,无论白天有多少人,父亲总会把那里打扫的整洁有序。感觉时间过了很久,终于听到来人感谢父亲的声音,还有父亲叮嘱的声音,关门的声音,那时候乡下小村庄还没有电热毯,也没有热水袋,我听见父亲因为受寒咳嗽了几声,和母亲说,“村里一个老人受风寒突然发烧,测量了体温,给了几粒退热药。”, “这么冷的天还要起来,就拿几粒退热药,赚得几个钱?”母亲心痛父亲说道。“几粒退烧药我没有收钱,但可以暂时缓解发热,他们一家人也可以安安心心睡一觉了。”有人说,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。那时候善良的种子就已根植于我的内心。
出生于1958年的父亲,今年已经62岁了,父亲从医四十几年,一辈子勤勤恳恳,由于其他原因,诊所的位置辗转了好几次,父亲手把手培养的护士,医生先后都自己开诊所,去更大的医院做了护士长,父亲的西头村卫生室就在盐矿职工医院附近,哪里的门诊护士长也是父亲手把手教会的小儿头皮穿刺技术。一次,有一患儿由于输液天数比较长,患儿比较胖,职工医院的护士长穿刺好几次均不成功,着急给父亲打电话,父亲二话不说,一去就帮忙给患儿顺利输好液。功名利禄固然重要,信任两字无价。
身为一名乡村医生的父亲,无论刮风下雨还是数九寒天,只要一个电话响起,即使刚开始拿起筷子,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热饭菜,即使刚赶到家,父亲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接诊患者,帮忙村民早日恢复健康。在父亲心中患者永远是第一。
虽说父亲已经六十几了,他也是活到老学到老,村民的健康档案一个都不落下,电脑上做的健康档案也是得到卫健局领导点名表扬。父亲说“看到村民们健健康康的是我最大的心愿,也是我人生的价值所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