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连载十二】应城退伍老兵唐新安
长篇小说《汤池圣火》连载（12）
话说陶铸和李华教师参加了学员班的政治学习讨论，俩人相约到操扬上看看二.四班学员们军训操练。来到场上，看到两位八路军教员正在叫两个班搞队列训练。“立正”，“起步走”口令铿锵有力，两班队列行走还算规范整齐。陶铸看着学员们的走步，使他回忆在黄埔军校的军训过程。嗨，岁月流逝，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光景，让他眼前浮现往事连篇……
学员们看到陶铸威严地站在操场上，自觉行走认真，队列整齐，所以两位教官训练上劲。这时李吉月、李吉年两姐弟衣着褴褛，手挽竹篓，从大路旁走来。只见俩小孩一脸灰土，靸着布鞋，没穿袜子，露出的脚趾，已经是黑乎乎的，并且红肿，这是冷风吹的。李吉年畏惧生人，缩头走路，立即被姐姐牵着走过操场，走过陶铸和李华身边。陶铸向小姑娘问：“你们这是揪的野韭菜？”
“是。”李吉月胆子大些，停下来回话。
陶铸又问：“你们是大李还是中李小李塆的？”
“是中李。”李吉月又简单地回话。
陶铸躬身又问：“你们快到家了，能带我们到你们家看看行吗？”李吉月回话说：“我们家很穷的，冇得么事看的。”陶铸亲切地笑了，说：“哈哈，我们口干了，想到你们家讨口水喝。”
“行。”
陶铸又问：“你们是姐弟吧。都没有上学？”李吉月回答说：“我大大病了，医了很多钱。我们家穷，我婆婆（奶奶）老想把我卖了，给大大治病，可是我姆妈不许卖我。所以……
所以，我冇得资格上学。我弟弟还小，等我大大病好后，就可以上学了。”
小女孩的话，让陶铸和李华听了心里酸酸的，他们随着俩小孩来到了李家。这时李东中妈正在井边架着火炉，烧着小块劈柴正在油炸麻花，老奶奶眼睛哭得红肿，李吉月喊着：“婆婆，我们家来客人了，是汤池训练班的人。”
“啊，啊……”东中妈用手巾擦了眼睛，说：“吉月，你叫客人坐，还倒滚开水喝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吉月把陶铸李华引进了屋内。
陶铸李华先后喊着“大娘”向东中妈打招呼，李吉月搬过来板凳，让客人们坐，然后不禁问她的老奶奶：“婆婆，您怎么又哭了？我姆妈还没回来呀？”
东中妈回话说：“你姆妈在医院照看你大大，还冇有回来……”老人家说不出声了，泪水直往下掉。李吉月又问：“婆婆，您为么事又哭？”东中妈一边翻动小油锅里麻花，一边摆着手说：“你不懂，冇得事。”这时，李吉月带着弟弟到天井下边 一同择野韭菜。
陶铸早已明白了这是那个卖麻花野韭菜油粑嫂子的家，他喝了几口白开水，亲切地问：“大娘，您一定有伤心事，能不能说给我们听听？”
“这，唉……”东中妈思索一会儿，才说，“就在前几刻，你们没来时，我们中李塆甲长又来派款收钱，说是上面派下来的皇粮国税，说是国家要抗日。我不懂抗日是么回事。可是，我儿子病倒了，医了好多钱，扯债不少，好在前几天我们族人李先生买油粑出手大方，才结了部分医药费……我跟我儿媳妇商量，想把孙丫头给（卖）人家，总能换几个钱，我儿媳妇硬是不可，不同意。以卖麻花米粑赚点医药费和一家人的生活钱。唉，乡政府又来派款收钱，又得几块大洋，硬是逼我们卖儿卖女，我们家面临家破人散……呜呜……”东中妈说着又大哭起来。陶铸心情沉痛地说：“大娘，您别哭，天无绝人之路，总有活下去的办法。大娘，您也别伤心。您看我呀，五年前被国民党判了无期徒刑，在监狱里呆了近五年，受了不少折磨，您看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？”
“啊……”东中妈听得吃了一惊，抹了一把眼泪问：“小伙子，你是公家人，还受过这大的灾难？”李华说：“大娘，这是真的，这是我们陶铸同志，是黄埔军校一期生，蹲过国民党的监狱，今年九月才被人救出来，现在是共产党湖北省工委副书记，相当于湖北省的副省长。他叫您别伤心，也别担心，听他的话没错。”
“我的天！”东中妈听完了说：“小伙子，大难不死，必有后福。现在你是大官，来到我们家蓬荜生辉，给我们家带来了喜气，福气，我老婆子就听你们的，不哭不掉泪。” 东中妈又擦了泪，接着说：“我呀，整天在这天井边，翻弄这油锅里的麻花，成了井底之蛙，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……
行，我听陶铸先生的，总有活下去的办法，冇得过不去的坎，你们拨醒了我。我儿子病了有人在帮助，我儿媳妇和两个孙子孙女，这都是财富，我们家一定会熬过这道磨难。”
陶铸和李华听了，高兴起来。陶铸说：“你两个孙儿，明年可以让他们上学读书吧。”
“啊？”东中妈听了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，说：“这不可能。”陶铸说：“一切都有可能。只要日本人不来这里，是有可能的，上个私塾也行。”
“好，好。”东中妈说：“托陶先生的福，我也相信一切都有可能。”陶铸对李华小声地说：“下一步，训练班的教学课程，包括政治经济学，大娘家可是个好课堂啊。”
李华点点头说：“我赞成。”
陶铸说：“我想啊，大娘家是特殊情况，我们有帮助的责任。”
李华说：“我明白陶先生的意思。”
俩人又说了些闲话，又与东中妈扯了些家常，等到周腊四回家了，大家打了招呼。陶铸问过了李东中的病情，又看周腊四准备磨米粉，陶铸和李华俩人才起身告辞。话说汤池训练班教职工和学员们吃过了晚餐，已是点灯时间。顾大椿作为学员组的组长，向大家安排说：“同学们，晚上课程，大家赶紧到汤池温池洗澡后，四十分钟时间，回到这里，自习，整理笔记，复习肩枪动作，唱歌与练习乐器相结合，并且排演节目。”
不等顾大椿公布安排晚上活动完，大家欢快声起，忙着找换洗的衣服，毛巾和肥皂。顾大椿找来刘慈恺夏菲和郑速燕小声地吩咐说：“有个紧急会，需要你们俩人参加。”
“啊，什么紧急会？”夏菲、郑速燕不禁异口同声地问。两名女生心情不禁一阵紧张起来……
（续集第5章
《 严格军事课 访贫特困家》完）
（应城 魏方毅编发）
